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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小時候開始,就有了嚴重了口吃。

口吃讓我小時的人生吃足了苦頭。沒有身歷其境的人,很難想像那種每次說話,都必須鼓足勇氣、用盡力氣,講完後因為講的不好,又被眾人譏笑的那種痛苦,尤其是由一個無力的小孩來承受這種痛苦。對別人是再簡單不過的開口說話,對我卻是每天地獄的永劫迴歸,永無止境。

而這種情況在學校裏問題是越來越嚴重。因為小時候營養不良身體又瘦又小,又開始近視。上課聽不懂看不到又不敢發問,又沒有人可以溝通。那時老師地位崇隆,上課聽不懂只敢怪自已笨,誰敢質疑老師不會教?不敢問老師只好問同學,但是往往得到的是白眼相向。畢竟在那個時候,花時間教別人,代表的是浪費時間教你潛在的對手,代表的是浪費自我讀書的時間,誰會笨到去做這種事情?一次次低聲下氣的請教,換來的是一次次冷然相對的臉。在每一次默默收回去的問題背後,是一次次心裏的問號:當同學只能如此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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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忍耐了很久之後,我終於結結巴巴的向母親吐露了心事。母親一聽,就跑去和我的班導師說:「老師,我的小孩個頭又小,又有近視,在最後一排實在看不清楚,能不能請你行行好,讓他坐前面一點?」

換來的結果,卻是斷然拒絕。經過那個時代的人都清楚:學校的老師個個念茲在茲的就是升學率。什麼是升學率?就是只看你們這個班多少人上建中,多少人上北一女;沒有人在問你這個班後面的人是多麼慘的那種競爭。那些視為是後段班的人,就是被放棄掉的人,就是被默默忽視三年的那種人。會唸書的同學被捧上了天,不會唸書的,他們的心聲永遠不重要。可憐天下父母心,他們只問這個老師會教出多少考上建中的學生,卻沒有問問:如果他的小孩不夠優秀,在這個班的處境,會是如何堪憐。

想到一向不肯示弱的母親向人鞠躬哈腰的身影,我忍不住心頭一陣抽緊。

為了光鮮亮麗的升學率,老師上課的節奏永遠是跟著好學生在走,聽不懂跟不上的後段班,永遠只能自求多福。那時我們每天考試七八次,考完就打,五分一下九十分起算,身上挨了多少板子已經沒得算了。慘的是我們這群跟不上的學生,上課聽不懂,老師又不在乎我們的程度,只有打板子的要求一視同仁。每天就是一堆好學生看著我們這群後段班的學生被打到鬼哭狼嚎,痛到飆淚,國中日子就這樣過了。

畢業了,對那一班並沒有太多留戀。到現在,沒有人想辦一次同學會看看大家。沒有一個人、連一次都沒有。三年的競爭換來的是三年無謂的相聚。

在不得已花了更多的錢去補習和浪費的更多的教育資源之後,我終於也慢慢的讀上來了。口吃的陰影,還是如影隨形的隨著我、在大學、在當兵。奇怪的是我到美國留學的時候,竟然慢慢的克服了,身體也開始長壯。如今在日常生活的對話,旁邊的人還是多多少少聽的出來。但是已經不知道比小時候好了多少倍,至少溝通和日常生活的會話,已經沒有什麼困難。美國的教育環境拯救了我。

但是這些從小到大的經歷,成了我做shareyoucan永不終止的動力。猶記得那時只是看到網路上說apple的系統在處理影音上有更好的表現。毫不吝惜的,我花了八萬元買了apple電腦開始試他的影音後製功能。又花了大錢買了真正專業的攝影機和軟體來試各種不同的效果,只因為我嫌現有的一些網路教學影音的效果太差。加一加,花在這件事上的硬體和軟體成本,隨口唸得出來的,已經超過七十萬,可以買一輛好車了。

妻子知道我當時花了多少錢,她開玩笑的說:「你當時一定是瘋了。」

我沒有瘋,只是不甘心。想到之前的人生,我只告訴自已:我要把這些自已經歷的負債,轉變成別人人生中的資產。

如今在網路上的教學已經略收成效。我也開始逐步增加內容。也有為數不多的人,發表了對這些教學不屑一顧的評語。對這些評語,我除了付諸一笑外,我真的沒辦法更在乎,我只能表示尊重。

因為,當我在教學的時候,眼前出現的,是當年那個口吃害羞,但是真的非常渴望學習的男孩。我想蹲下來好好問他:「孩子,你想學什麼?你想要我怎麼教你?」我似乎看到:他弄懂後那雙發亮的眼睛;我似乎感受到,他學習到之後快樂的笑靨。那是我內心深處,在教學時真正在乎的事情。


Can you share? Shareyoucan。我真心期待這個站的出現,世界上能夠不再有和我當年一樣痛苦的小孩。我衷心盼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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